欧洲那些巍峨的教堂,正是壁画呈现了天堂与地狱,达到了教化世人的目的。同样,藏传佛教僧人也把教义图像化,转化为视觉艺术,用绚丽的色彩为信众勾勒出高原人的极乐世界。
唐卡产业化
来源:中国企业报 作者:刘红庆
唐卡产业化
8月初,北京798云集了来自青海同仁县一个村庄的7位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和他们的代表作。这些大师外表朴素而简约,完全没有所谓大师的神秘与诡异。他们赤诚面对世界,以他们心中的佛,为我们呈现了不一样的精彩。
一个单一产业的神秘村庄
从西宁开车向东南行进,大约两个来小时的车程,就可以到达同仁县。“热贡”是这里的旧名,意思是“金色的谷地”,也可以解释为“愿望实现的地方”。
在青藏高原这神奇一隅,有一个神奇的村庄———吾屯。吾屯为几个聚居点,在这里居住着三千藏民。在现代学校教育制度进入藏区之前,吾屯村出生的任何一个男孩子,都要送进寺院去,在那里接受完整的人生教育,同时学习唐卡艺术。
不知道多少年了,这里成了正宗的热贡艺术的发源地。
唐卡,过去由藏传佛教僧人在寺院里绘制。后来流传到民间,成了一门独立的艺术。而在青藏高原上的这个小村庄,就成了唐卡艺术的圣地。佛教经典、佛教故事通过这个村庄村民的画笔传播开去。这里的人,用画笔传播着善,传播着美。
西方基督教世界有自己的绘画体系,促进了油画的发展。欧洲那些巍峨的教堂,正是壁画呈现了天堂与地狱,达到了教化世人的目的。同样,藏传佛教僧人也把教义图像化,转化为视觉艺术,用绚丽的色彩为信众勾勒出高原人的极乐世界。
吾屯上庄,吾屯下庄,加仓玛村,分布在隆务河谷,世世代代的热贡人,将人生融入宗教信仰中,用艺术将不可知的“来世”临摹出来,于是,隆务河,成了希望的河,隆务河谷成了希望实现的地方!
这里,几乎每个人都从事唐卡艺术。而唐卡艺术生产也养活了自己,繁荣了家乡。而今一幅上好的唐卡在几万到几十万元一幅。而最普通的,也要数千元。这其中,矿物质原料固然昂贵,但是,更昂贵的是凝聚在其中的唐卡画师的心血。一幅普通唐卡,要几个月时间才能画就;如果篇幅大一点,人物形象复杂一点,也许三四个人画上一年时间才可以完成。
高度手工化,是唐卡艺术高价面市的主要原因。而杰出的唐卡艺术家的作品,更到了许多藏家持币等货的程度。比如说,2013年8月4日云集到北京798的七位大师,基本上一画难求。他们说,只要能画出来,就不发愁买家。
女子也可以绘制唐卡
斗尕是这次联展中年纪最大的画师,他一脸沉静。他没有在汉区生活过,所以,他的汉话,笔者很难准确理解。只有借助他27岁儿子的翻译,笔者才可以明白。
西合道小斗尕4岁,生于1946年。他的家境不错,舅舅是甘肃拉卜楞寺的僧人。
这两位生于20世纪40年代的画师,经历了中国20世纪60年代的疯狂。西合道说:“‘文革’不让画唐卡,我只能偷偷摸摸地画,靠这个也能挣点零花钱。那时候,一幅卖15块钱,一年能挣二三十块钱到四五十块钱,日子就可以过下去。但是,画唐卡还不敢让人知道,一旦被抓住,就完了。”
2006年,以唐卡为主要特色的“热贡艺术”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2009年,“热贡艺术”被评为“人类口头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
热贡艺术,主要传给家族中的男丁。现在,虽然女子也可以绘制唐卡,但作为主力,还是男子。夏吾角婚后一连生了三个女儿,尽管三个女儿都很聪慧,但他还是希望生了男孩子来继承祖业。他的大女儿26岁,已经出嫁了;二女儿23岁,在青海省歌舞剧院跳舞;三女儿在大连学习音乐艺术,今年10月到法国留学。而最小的儿子,在同仁县民族高中读书。不管孩子将来如何,学习一定的佛像雕刻技艺,是夏吾角的心愿。
现在,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夏吾角,建有自己的工厂。平时,100多人在做泥塑、木雕、石雕、铸铜艺术,甚至玻璃钢作品。不仅仅是藏族,很多甘肃、北京艺术学院毕业的年轻人,也都跑到夏吾角的工厂,边学习,边工作。
采访结束后,几位住在酒店的大师都有北京的朋友请吃晚饭。可见,唐卡艺术在都市很有佛缘。斗尕27岁的儿子尕藏,已经是两个孩子父亲了。他曾经在寺院里学习佛经和唐卡艺术。他告诉我,在他所在过的上寺有上百名学习唐卡艺术的学生。实际上,寺院就是一所免费的艺术学校。临别时尕藏一再表示,如果我们去青海,他会开车到西宁机场来接我们。他纯净的眼睛里,流露着他渴望被外面世界理解的诚恳。
真的希望,唐卡艺术能在集团化、产业化的传承中,在众多信众和爱好者的呵护下,把一个有信仰的世界带给更多的国人,把一个有和平的乐国带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