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年前震动全国黄文麟再忆“松绑”

30年前震动全国黄文麟再忆“松绑”

曾震动全国，为推进中国经济体制改革与企业改革作出巨大贡献的“松绑放权”事件已悄然走过了30个年头。 30年前的3月23日，福建省“厂长经理研究会”在福州二化召开，与会的55位厂长、经理面对改革形势各抒己见，群情激奋，最后形成了给当时福建省委书记项南、福建省长胡平的一封《呼吁书》，联名要求福建省委、省政府为企业家“松绑”。

“修个厕所也要报批”倒逼出“松绑放权” 当年50岁的黄文麟是福建省经济委员会的副主任，他作为信件的起草人参与了整个过程。“给企业松绑，这是个大问题，涉及体制问题。在当时情况下，按照办事程序来说，写个文件层层上报，可能会石沉大海。”黄文麟说。 黄文麟和55位厂长经理们的这个异乎寻常的戏剧性行动，在不知不觉中契合着当时的社会思潮。1984年，中国改革开放已走过6个年头。邓小平在深圳、珠海、厦门等地的视察，直接推动了中国东南沿海地区加快改革步伐，人们的改革热情空前高涨。 在厂长经理研究会上，厂长经理们“豁出去”了，他们纷纷倾诉“五花大绑”之苦。 “成立会变成了诉苦会，诉说无权变成了伸手要权。一位厂长甚至表示，连修个厕所也要报批。”黄文麟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在黄文麟看来，计划经济体制捆住了厂长经理们的手足，企业只有任务的压力，没有经营的活力，严重制约着生产力的发展。体制的束缚让厂长和经理们走不动了，也忍不住了。 “我当时尽管代表着政府部门，但也没考虑那么多。已经被他们当时的困境所感动，我从心里理解他们。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帮助他们。”黄文麟说。 黄文麟根据厂长、经理们的发言，主笔起草了《请给我们放权》的呼吁信，当年的3月23日，黄文麟亲自把这封信送到了当时的省委书记项南那里，结果半小时后，项南就做出了批示。 黄文麟说：“当时项南的秘书就打电话来了。他说，黄主任你们那个55位厂长经理‘呼吁信’，项南同志已经看了，而且已经做出了批示，送到《福建日报》明天就发表。”

期盼当前“顶层设计”落地有声 时任《福建日报》副总编的徐明新回忆说：“3月23日下午可能是靠近下班的时间，项南同志的秘书打电话给我，叫我们过去拿个稿子。拿来以后一看，就是55位厂长、经理写的这封信，信是原件。项南同志为这封信做了一个标题，还写了一段导语，还注明要放在一版头条刊发。” 黄文麟当时也没想到这封信会公开发表出来，“当时只是想能够解决企业的人事权、财权、企业自营权问题，我们当时要求松一松绑就行了，就知足了，没有敢奢求太多。” 更令黄文麟没想到的是，《人民日报》、《经济日报》、《红旗》杂志等全国性媒体也纷纷全文转发并配发评论。一时间，这封信迅速成为全国上下的热门话题。 就在呼吁信发表不久，省政府连续出台9个下放权力的政策性文件。同年5月，国务院发布《关于进一步扩大国营工业企业自主权的暂行规定》，给企业扩大自主权。 在黄文麟看来，当前企业发展的好环境，就总体而言，许多是“顶层设计”的，但还需要更加优化，解决“最后一公里”问题。 “当年的‘松绑’放权，福建省政府出台九个放权文件，省委大力支持推进，力度不可谓不大，但仍出现了空谈放权、放小不放大、明放暗收、放了又收以及层层克扣等‘中梗阻’现象。”黄文麟说，“‘松绑’放权经验证明，有必要防止和克服‘中梗阻’现象。” 黄文麟认为，如今改革进入了深水区，当前就有企业反映，有掌握公权力的人因受触动其既得利益而不作为了，这是“中梗阻”在新形势下新的表现形式之一。十八届三中全会是中国改革开放进程中的又一次思想大解放，“顶层设计”启动了“总开关”。多个层次包括执行者的每一个“分开关”、“单开关”也必须相应启动，才能使“绿灯”普照受惠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