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需要系统设计

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明阳新能源投资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张传卫改革需要系统设计

3月5日，北京，乍暖还寒。

这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幕的日子，上午听完国务院总理李克强的政府工作报告后，全国人大代表、明阳新能源投资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张传卫并未休息，而是专心研究起了其中的内容。

下午，在广东团全团会议结束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对记者的采访，张传卫显然有备而来，言语之中，并未有太多的停顿，一气呵成。

改革需要细节

2005年，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到明阳视察，鼓励明阳走出一条创新发展的路子。之后的5年，中国风电产业开始迎来密集的政策机遇期，在75%国产化率、全额并网、电价分摊、财税优惠以及打造“风电三峡”等一系列密集推出的政策激励下，明阳的行业排名进入全球前十。

张传卫总是赶在最合适的政策时点上，这与其对政策的“深入琢磨”不无关系。

作为民营企业家，张传卫对经济体制改革兴趣浓厚。而在这一天发布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改革”这个字眼出现的频率高达77次。

政府工作报告指出：制定非国有资本参与中央企业投资项目的办法，在金融、石油、电力、铁路、电信、资源开发、公用事业等领域，向非国有资本推出一批投资项目。

李克强指出，推动重要领域改革取得新突破。改革是今年政府工作的首要任务。要以经济体制改革为重点，区别情况，分类推进，抓好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举措，力求取得实质性进展，更多释放改革红利。

欣喜之余，张传卫也想到了更多。“我们进行经济体制改革，非国有资本也可进入一些领域，这个从立项到审批再到注册，究竟需要多久时间呢？这个没有进行系统设计。”张传卫向记者表示。

自改革开放以来，广东一直是改革的前沿阵地，来自广东的企业家们有着更为明晰的看法和认识。曾有媒体这样评价今年初的《中共广东省委贯彻落实〈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的意见》：“广东国企改革再超市场预期”。

在这样的环境里，企业家们的思考更为透彻。

张传卫曾提出，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如果国有资本所占比例过大，产权结构过于单一，将导致企业内部配套机制改革跟不上市场脚步，企业产权多元化的结果将大大“缩水”。

能让改革进行下去的一个关键是摆脱既有条件的束缚。对此，张传卫认为，此外，还涉及一些法律法规的修改以及政策、文件的修改，但这些政策现在并没有作废，有些法规还没有修改，但政府的权力清单没有这些，那就造成真空了，因此，应该还需有个循序的、系统的工作去做。

强调过程，保持耐心，尽管张传卫对改革的期望值很高，但也有着理性的认识。“在过去属于垄断性的行业，比如公共设施、能源、交通、金融，这样的一些重要领域，这些放开了之后，你能立刻就进得去吗？还得有个过程。”张传卫说。

新能源

不能过度依赖政府

国家进行的是宏观的改革，新能源需要做的是技术改革。

张传卫，这个不起眼的小个子，在当选“2010CCTV中国经济年度人物”时，曾获得这样的评价：他是一个“追风”的长跑运动员，得技术而得天下，打响风电企业美国上市第一枪。

但在记者面前，张传卫只是在谈到一些技术问题时，才提到了自己的企业，更多的时候，他谈论的是政府和市场的话题。

“光伏产业产能过剩，主要是国内市场需求没有拉动起来，过去我们过于依赖国外市场，两头都在外，只是加工在国内，当出现市场波动后，很多企业会措手不及。”张传卫说。

在张传卫看来，还是要有自己的技术去打开市场，才能降低对政府补贴的依赖。

在谈及技术话题时，他显得有点“蠢蠢欲动”。过去的技术应该被淘汰了。新能源产业属于高端制造产业，技术含量很高，技术的更新换代也很快。现在太阳能发电转换效率太低，只有14%到16%，“我们的第三代技术，太阳能发电转换效率已经达到30%以上，这样的技术会带来一次商业革命。”张传卫说。

这一次，他终于提到了自己的公司。

在张传卫看来，在现阶段，新能源最根本的问题还是要把价格降下来，通过技术革新，度电成本降下来之后，才能使政府补贴的压力变小，并最终逐渐降低对政府补贴的依赖，在这样的条件下，能和化石能源竞争，行业发展才算是健康的。

张传卫曾感叹：在中国做实体经济是最痛苦的。“毛利太低，成本太高。制造业的生存与发展不容易，这一点需要政府理解，希望全社会都来关心和支持包括制造业在内的实体经济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