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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3月20日 星期    返回版面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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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则拥有数亿用户的互联网产品和服务提供商,包括脸谱、推特、苹果、谷歌、微软在内,它们正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着“侵犯和泄漏用户”个人信息的质疑。
  被中央电视台3·15晚会曝光的罗维邓白氏,正是通过面向企业甚至个人公开售卖高达1.2亿人的高端人士个人信息,从而谋求巨大利益。同时,招商银行、工商银行以及众多汽车4S店等环节上的员工对外销售用户个人信息,也成为罗维邓白氏这一非法利益链上的重要力量。

罗维邓白氏们的暗黑商业

来源:中国企业报  作者:本报记者许意强实习生郭奎涛

罗维邓白氏们的暗黑商业

本报记者林瑞泉/摄

不只是一般民众,在精准营销引发的个人信息买卖潮流中,高达1.2亿人的高端人士也正在赤裸裸地站在商家面前。越是高端的人才,个人信息的价值越高,被出售的可能性也就越大。这反映出正在“灰色地带”裸奔、以精准营销为代表的我国信息咨询业“冰山一角”。

精准营销即是商家在丰富的、详细的公司或者个人信息基础上,向客户提供精准适合的产品和服务。从广告的投放到管理层的猎取,再到企业产品和发展策略的调整,都需要从海量的用户信息里分析。不过,这一商业模式甫一出现,就在与侵权公民个人信息隐私发生着激烈的冲突,也预示着从事这项服务的咨询公司注定是要面临“见光死”的尴尬。

日前,被中央电视台3·15晚会曝光的罗维邓白氏,正是通过面向企业甚至个人公开售卖高达1.2亿人的高端人士个人信息,从而谋求巨大利益。同时,招商银行、工商银行以及众多汽车4S店等环节上的员工对外销售用户个人信息,也成为罗维邓白氏这一非法利益链上的重要力量。

除被曝光的罗维邓白氏、招商银行外,《中国企业报》记者了解到,当前在全球范围内仍有很多徘徊在法律边缘的精确营销存在侵犯用户隐私的嫌疑,包括来自美国的facebook(脸谱)、苹果、谷歌等国际巨头,也涉及阿里巴巴等国内企业。

全球范围的隐私泄漏 “阿里巴巴的精准营销可以看到访问者的ID吗?”百度知道中有网友如是提问。

看到这个问题,《中国企业报》记者觉得疑惑,这种侵犯隐私的行为就算可以也不至于如此众目睽睽吧。然而,下面的回答是肯定的。

阿里巴巴官网在关于精准营销的宣传语是这样的:它能全面记录店铺访客,智能识别访客身份行为,主动洽谈赢取先机,多渠道获取访客联系方式,让访客变买家等。

业内人士透露,阿里巴巴这种精准营销应用只是小角色,互联网服务公司用户信息泄漏早就存在争论。动辄拥有数亿用户的互联网产品和服务提供商,包括脸谱、推特、苹果、谷歌、微软在内,它们正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着“侵犯和泄漏用户”个人信息的质疑。

自2004年上线以来,脸谱网的全球用户已经达到了近8亿,还有用户对脸谱侵犯用户隐私的质疑也在与日俱增。2009年7月,脸谱因存在与第三共享用户信息的嫌疑,被加拿大相关部门调查,部分抗议用户还发起“退出脸谱日”的活动。

同为社交网站的推特近来也麻烦缠身。今年3月,推特宣布向两家研究公司出售用户所发微博信息,引起用户的恐慌。该公司上个月刚刚承认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复制和使用了其智能手机通讯录。

侵犯用户隐私也是竞争对手相互攻击的惯用手法。日前,谷歌正在面临美国和欧盟监管机构的调查,原因是其试图绕过苹果浏览器隐私设置,跟踪用户在计算机和移动设备上的上网情况。微软随后撰文指控谷歌在IE上存在类似的行为,对谷歌的隐私政策予以全面攻击。比较尴尬的是,国外隐私保护团体指责说,微软网站对用户隐私的保护落后于谷歌和苹果。

号称全封闭系统的苹果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上个月,一款名为Path的iOS平台社交软件被曝光非法收集用户的地址簿等个人信息。苹果公司对其隐私策略作一个详细的阐释之后,美国国会又要求苹果派代表前往位于华盛顿的能源和商贸委员会作进一步解释。

国内方面,无论是朋友网、人人网、新浪微博,还是腾讯QQ、移动飞信,用户每天都会收到推荐好友的信息,这些好友都是服务商根据用户个人信息匹配得出的结果,说是“可能认识的好友”通常是100%的认识。

就是说,这些网络服务商已经在记录和使用用户个人信息,那么有没有存在出售用户个人信息的情况?目前为止,并没有相关的报道和处罚。

个人信息被按条出售

即使面临被起诉、被对手攻击的风险,互联网服务商还要在侵犯用户隐私的道路上一意孤行,原因是里面隐藏着巨大的商机。侵犯用户信息只是第一步,买卖用户信息才是这个大市场的开端。

此次被央视曝光的罗维邓白氏,总部设在上海,在北京、广州、西安等城市设有分公司。该公司销售人员介绍,他们可以应客户的要求及有1.2亿个人信息数据,按照地域、时间、身份等情况进行精准筛选,有的还可查找到账户资金数额等敏感个人资产信息。《中国企业报》记者看到,每个用户的个人信息被罗维邓白氏拆分成不同字段,每个字段以0.3元对外出售,一条用户完整信息售价为1.5元。

罗维邓白氏人员也坦言,公司在帮银行、基金、证券等金融机构做业务的时候,都能很轻易而且很合理地得到一些个人信息,包括1.2亿个人的银行存款多少、信用卡额度、是否有车(车型)、是否购买股票和基金等等。此外,通过汽车4S店、保险公司、房产开发商也成为个人信息泄露渠道。

与上述服务商主动出售用户信息不同,早在2011年年底,CSDN、天涯社区相继发生用户数据泄露事件,开心网、珍爱网等众多网站也被卷入“泄密门”。随后,又传出当当网1200万全字段用户资料遭到泄露,支付宝1500—2500万用户信息被泄漏的消息也不胫而走。消息人士透露,黑客拖库之后将用户信息按条出售,通常100元能买5万条个人信息,即说,每条个人信息0.002元,具体交易价格视情况而定。

令人不安的是,当前以罗维邓白氏为代表的信息咨询业已经形成一条完善的商业信息链条。其中以银行等金融机构的信息泄露最令人惊讶:每个VIP客户的信息2块钱,普通客户每个0.2元。此次,央视就曝光招商银行、工商银行员工通过中介向外界兜售客户个人信息将近3000份,造成的损失达3000多万元。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罗维邓白氏,还是招商银行,抑或汽车4S店,出售个人信息已经触犯我国刑法。我国早在2009年2月底颁布实施《刑法修正案(七)》,开始对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立法,明确规定了出售公民个人信息、非法提供公民个人信息以及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等三项罪名。

随着我国对保护个人隐私力度的逐步加大并强化,以精准营销为名,出售公民个人信息为商业模式的信息咨询业,正面临着全行业“难以为继”的生存尴尬。

打擦边球的精准营销

其实,个人信息的买卖只是这个市场的冰山一角,真正的大头是为企业精准营销。服务商将用户信息出售给广告商,广告商再据此进一步分析用户需求,为商家提供最为精准的广告并投放用户。

记者浏览阿里巴巴应用市场发现,其精准营销分为免费版和正式版2种,目前免费版开放给所有客户使用;正式版则是明码标价,分别为278元/季,518元/半年,888元/年。

阿里巴巴提供的只是一款精准营销的应用工具,每年不过千元的价格,更多的精准营销服务公司则选择通过精准工具分析用户信息并提供企业解雇方案。帷千动媒就声称,可以将3G平台的千丝万缕编织为布,帮助广告主精确投放广告,也能于市场出售,助各方获利。

提倡精准营销的还有另一家互联网服务巨头IBM,该公司在公司官网精准营销的宣传中说,可以利用行为分析为客户提供所需的服务:通过研究客户使用网络、电子邮件、电话以及社交网络进行搜索和购买的方式,提供即时、有针对性的促销活动。

IBM还在宣传中引用了下面的这则案例。NucleusResearch考察了XOCommunications的IBMBusinessAna-lytics部署,并发现它使XO可以识别出很可能会流失的客户。XO客户服务经理使用该预测分析来主动联系这些客户,提高客户保留率并获得相当大的利润增长。作为企业解决方案服务提供商,IBM在中国的同行,企业咨询公司则表现得比较糟糕。部分咨询公司在业务发展中积累了大量的高端企业和管理人员的信息,却出于私利把这些信息在市场上公开出售。

与此前罗维邓白氏宣称拥有1.2亿高端人士的信息相比,同为邓白氏中国子公司的华夏邓白氏声称拥有全球最大的商业数据库,超过2亿家企业信息,1100万条中国企业信息。对此,业内专家指出,企业咨询业是一个比较新兴的行业,接触的都是比较有实力的企业和它们的高管,理应对这些高端信息严格保护,坚决避免罗维邓白氏事件的重演,为行业发展创造一个健康的环境。

截至本报发稿前,罗维邓白氏因非法买卖公民个人信息,公司负责人被上海警方以“单位犯罪”依法拘押调查。邓白氏中国尚未就此事表态。涉事的招商银行官方微博在致歉声明中表示,对个别员工违法违规绝不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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